那天晚上,一向吵吵嚷嚷的车底嘴炮王童护忽然变得特别安静。

安静得平日里被他骂得狗血淋头的诸王都不习惯了。简直跟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

战争一结束,童护便站在俱卢的大营外,一声不吭。

这反常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无法理解。一向不分敌我都要先骂个狗血淋头再说的童护,怎么突然就哑了。

难敌和马嘶知道,他也在等人……

就像难敌无时无刻不在盼着,掀开帐帘,出现在沙盘另一头的红发男子是他的罗泰耶。

“阿修(Ashu,好基友们称呼马嘶的小名),明天在战场上,替我注意一下童护。”

他的情况……看上去相当糟糕。

“那你呢?”

德罗纳之子深深注视着面色惨白的俱卢王子,他的眼眶微红,波浪般的长发衬得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孔越发消瘦。

“不必担心。我还要等罗泰耶回来,不是吗?”

明明被自己的弟弟们环绕着,簇拥着……可他看上去却如此孤独。

“善敌……”

没有人能代替他心中的太阳。

他的国家……

他的弟弟……

连同自己也……

因为照进夹缝中的一束光,掉落在岩缝中的种子努力生长,在荒芜而绝望的崖壁中不断向上。

可是,当他爬出岩缝,来到大地上,那束光却永远消失了。

而他自己也会随着太阳的消失缓缓凋零。

不论多少雨水,多少养分,都无济于事。

所幸第二天……太阳还是会照常升起。

马嘶如此相信着。

必须是这样。

童护也是如此相信的。

他的好友沙鲁瓦应该不会在那场爆炸中死去。那架维摩那本应留有后手。他现在一定在回来的路上……

亦或是被敌人俘虏。

不论是哪种结果,他都还有回来的希望。

他不知道,也不愿相信,

沙鲁瓦已经死了……

望着火葬堆上升腾的火焰,束发原以为,自己会为这个自己前世曾经爱过,又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将自己无情抛弃的男人产生一丝悲伤,或者觉得他罪有应得。

可她现在却什么感觉也没有。

她甚至不屑于往他身下燃烧的薪柴中再多加一片木块。手机\端 一秒記住《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