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塞进篓,两手麻利地将头发梳起,用一根绳系在脑后,露出一张精致的脸。

枢劫抓住那吓得半死的猴子的尾巴,提着它在空中晃了两圈,一放手,甩入岸边的草中。那些猴子纷纷叫着,攀上树飞也似去了。枢劫伸手在水里慢条斯理地洗洗,道:“喂,小丫头,你什么时候才知道礼的意思?人不着衣,就是非礼之至也。”

那丫头听了,反而把胸口挺得老高,拿出匕首插入竹筏里,道:“是么?我不知道哩。我们族里的女孩子潜入水中的时候,可都不穿衣服。只有你们周人才一天到晚礼啊礼的,烦死人了。”

枢劫两手一摊:“啧啧,所谓蛮夷之邦呢,汝之奈何?”

那少女白他一眼,忽地脸上升起两团红晕,垂头整理自己的小篓,低声道:“你终于来了。我就猜到你会到这里来泛舟。今年……稍微晚了几天呢。”

枢劫笑道:“你又大了一岁,茵……啊,该叫你矢茵了。你要出嫁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恭喜你。”

略起了一点风,竹筏于是飘飘荡荡,一路顺水而下,拐过两道弯,进入了一个峡谷内。两岸是密密的芦苇,再向外是沿绵数十里的竹林。竹林之后,则是刀削斧砍一般陡峭的绝壁。这是蛴谷最险峻的一段,长十余里,两山间最窄处只有十丈,夹成一线天。溪水也湍急起来,岸边岩石犬牙般交错,水里遍布暗礁,不时撞得竹筏左右晃动,咚咚乱响。

枢劫扶着头上高高的冠,道:“喂,矢茵,你要带我上哪里去?”

矢茵道:“把冠摘下来呀,瞧你狼狈的样子。”枢劫郑重摇头道:“去冠而坐,非礼也。”矢茵笑得弯下了腰:“礼,我今日算是见识了!”

她两只脚稳稳地站在竹筏上,身体时而向左时而向右的倾斜,控制竹筏在湍急的溪流里左拐右转,避开一块块危险的岩石暗礁。有的时候她忽地一蹲,叫道:“小心!”枢劫就礼仪尽失地趴在竹筏上。竹筏腾空而起,落下数丈高的瀑布。幸亏竹筏是用粗大的楠竹制成,每次重重冲入水中,又顽强地带着两人浮出水面。溪流也分有很多岔路,有些路口被高高的水草挡着,不认路的人顺水而下,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