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好久都没有看到过的笑脸,自从他把笑脸给了那个美丽高贵的汪大小姐,已经许久不见……“相公……”莬娘满足的微笑凝固在嘴角,因为她感到一道冰冷的寒气刺入自己的肚子的同时,丈夫的笑脸上笼罩了一片猩红!她听到丈夫歇斯底里的笑声,笑得像哭,甚至听到了肚子里的孩子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孩子……”莬娘叹息一般的声音渐渐遥不可闻,圆睁的双眼还在看着正在割裂自己身体的丈夫,看着他粗暴地把手伸进自己的肚子,抱出一团血肉模糊,然后空空的肚子像一个破旧的口袋一样瘪了下去……孙步云托起那个血肉模糊的婴孩,他自己的孩子,是个女孩儿,小小的手,小小的头,圆圆的肚子上破开一个大口子,却是刚才刀子贯穿莬娘腹部之时连婴孩也一并贯穿!

这个还没出世就被自己亲父刺死的女婴有着圆圆的大眼睛,和她母亲一样的,圆圆的,睁开的大眼睛……眼睛在看他。孩子的,妻子的,同样圆圆的眼睛,都在看他。孙步云身上蓦然一冷,手上无力,婴孩滚落床榻,撞翻了床头那个羊脂玉瓶,一大瓶猩红的血浆喷洒在孩子身上,红得发紫……无尘听得有异,转过头去,顿时惊骇万分,“你做了什么?!”只见那沾染在婴孩尸体上的暗紫色血液在飞快地扩大,一时间分不出是混合了婴孩和她母亲身上的血液,还是因为那小小的羊脂白玉瓶在源源不断流出暗紫色的血液来,抑或两者皆有。很快地,地上已经汇成一大摊血泊,翻滚着无数气泡,浮起来,又裂开去,每次裂开都发出咯咯的笑声——婴孩的笑声!紫色的血似乎永远都流不尽,在地上漫延……孙步云的眼睛此刻也睁得很大,很圆,甚至眼角都裂开血口。他看到那紫色粘稠的血泊中在一下一下涌动着什么,感觉既笨拙,又莽撞。他的心跳得很快,也怕得要命,可是他一点也动不了。因为那血液已经漫延到了他的脚下,黏黏糊糊,就像粘住小虫的蛛网一般柔韧,只是,像小虫一般被牢牢缚住的是他孙步云。而后他看到一个个有着小手小脚的紫色的婴儿从血泊中浮现,挥舞着肉乎乎的胳膊,一步一步朝着他爬过来!看到这些,孙步云已经连爬走的力气也没有了,因为他的身体很重很重,就像浑身挂满了铅块一样。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瘫倒在地上,无助地看着那些紫色的婴儿一个接一个慢慢爬上他的身体,从脚慢慢爬上来。像是一瞬间,又像是过了一百年这么久,每爬上来一点点,孙步云就觉得身子又冷了一分……耳边听到婴儿娇滴滴的笑声和惨烈的嚎叫声,只不过嚎叫的是他自己。当紫色的血液爬到孙步云喉咙的时候,他悠悠想起幼时父亲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