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棘王自领三百轻骑,自西南出五十里后,斜向西行而去。三王子瀛台合带着的这一旗人马,首领则是贺拔部的那颜贺拔离,他们一路向西北行进,奔到了有熊西侧的丘陵地带。这里虽然还属于有熊山山脉,却只剩下一连串蜿蜒碎裂的小丘陵。瀛棘的人马踯躅着行到此处时,看到了一座丘陵从平地上高起了一大截,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座树立在荒原上的大营帐。贺拔部的骑队踏着深雪艰难地前进,眼看已经过了约定的回转处,却始终没什么发现,赤蛮说的那大群丽角羊不见踪影不说,三百人的大队只打到了几只落了单的貉子和狐狸。那颜贺拔离叹了口气,看着自己呼出的白气冉冉地升入天空。他回头远远地仍能看见锥形的有熊山卧在天际,山影虽小,却依然有巍巍之姿,令人情不自禁地觉得是在仰望它。其他各路不知道怎么样了,本队只有如此少的猎物,老那颜心中感慨,丢了脸事小,找不到羊群让族人全都饿死事就大了。“那颜,”我三哥瀛台合用鞭子点了点那座矮山,用尚且未脱离童腔的声音问道,“你感觉到风从何处而来了吗?”贺拔离笑了笑:“快意侯说笑了,过了大望山,一年四季都是北风,这块鬼地方还有吹南风的时候不成?”“那就对了。”瀛台合用鞭子敲着马鞍说,“你看这边谷里的雪积得这么厚,翻过此山,定是顶风坡地,雪被风吹走,草会露出来。如果有丽角羊,一定会在这种地方停留吃草。”“三王子随队跑了三天,已经学会了用猎手的眼光查看地势和风貌了。”他捻了捻胡子犹豫了一会,说:“我们跑了三天,该有百二十来里地了吧,此处已经超过了大君原定的掉头之处了,再往前行,别说人冻得受不了,马也累坏啦……我看还是张罗着在此地立下营帐,明日好拨马回去了。”“领兵在外,形势瞬息万变,怎么能拘泥王命。”我三哥瀛台合一笑,虽然年龄尚幼,眉梢上却跳出几分领兵大将的英武神气。他道:“山顶不远,我们上去望望,若不见猎物,便掉头回来。”他不待贺拔离回话,拨转马头,一夹马腹,纵马顺着山脊跑去。贺拔离一愣,连忙大声喝令,让众人跟上。

他们小心翼翼地顺着山脊往上攀登,若是失足滑下山谷,便会掉入到深不见底的雪坑里去。风大得紧,顺着坡猛扑下来,几乎能将他们连人带马吹下山去。我三哥瀛台合跑在前面,登顶时猛地一声欢呼,果然那座小山迎风一面坡上的雪都被大风吹走,露出了大片起伏的黑草,草香浓厚,香郁袭人。大队人马随后涌上,人人望着这片草场惊叹。他们极目四望,却还是没有发现丽角羊的踪迹。更让骑队惊异的是,山坡之下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