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风暴朝着旋涡的中心卷去。夸父的防线终于松动了。如雨般的弓箭让他们睁不开眼睛,额头上流下的血挡住了他们的视线,无数次斩进骨头和厚重的铜制盾牌让他们的斧刃上布满缺口。他们每挥舞一下斧子,就能同时砍死数十个人,但这也同样说明他们要对付三十支同时而来的矛锋。他们粗重地喘息着,让汗水冲刷开身上密布的伤口里的血。只有到了这时候,青阳最精锐的一万虎豹骑才向已显溃相的夸父左翼发起了最后的冲击,这蓄势已久的冲击,犹如飓风席卷荒原。在虎豹骑奔腾的马蹄下,在这支整座草原上最精锐的骑兵打击下,高耸在蛮族铁盔海洋之上的夸父岛屿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就像山洪爆发时,溪流上再庞大的圆石也会被冲垮。虎豹骑就如同一道不可阻挡的黑色急流,自左向右席卷夸父的防线。守卫巨箕山的夸父们终于溃退了。他们那硕大的头颅被抛向天空,双膝砸入烂泥,巨大的身躯布满利刃划开的道道深痕。他们抛尸荒野,尸体上猬集的箭尾,让它们看起来像是荒原上长满带刺灌木的突兀小丘。蛮族人的阵列上响起了如雷般的欢呼。“霸吼!霸吼!霸吼!”他们模仿着巨象的呼喊,一百支白色的牛角号同时吹响,一千面战鼓同时擂响,所有的部队都放开了缰绳,他们汇集起来开始了最后的突击。中军重甲,后军铁骑,左右翼游骑,近卫铁骑,以及所有溃散下来而幸存的杂兵,都被裹挟在一股浩浩荡荡的金属洪流中向前猛扑。最悍勇的夸父战士在这样的冲击下也不得不开始转身奔逃。蛮人们跨过了血色的河流,越过了白雪皑然的山尖,他们抽打着自己的骏马,射光自己箭壶里的箭,不要命地向前猛突。这是青阳人在数千年间的草原争霸中发展起来的战术,一旦形成了突破,就放出所有的部队向前攻击,能冲击多远就冲到多远。使用这一招,屡屡在敌人建立起新的防线前就突到后方去,敌人的致命要害往往就在这一击之下,在青阳的铁甲前暴露无遗。青阳人放马冲了整整一天。他们越过了巨箕山,跨过了依然冻着的貔虎河,吞并下了整整一百里深的土地。直到太阳落山,他们才收拢疲惫的部队,开始休整。营火犹如密密麻麻的星星,铺满了殇州的这片莽原。营地里一棵冻死的大树下,营火边上东倒西歪地坐着一队衣甲破旧的蛮人。从他们肩膀上装饰着的铜对豸来看,他们本该是瀛棘的金吾卫,堪离宫的近卫骑兵,在瀛棘部,不是数代贵族便无法担当此职。如今他们只属于青阳十五万大军下的杂兵,谈论起身份来,连青阳本部的杂役都不如。在那棵枯树下,一名戴着金色甲骑冠的骑兵倚坐在地。他怀里抱着杆铁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