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驾驾。”四下里的草原一片寂静,只有夜枭孤单的叫声在远处回荡。缠绕的双月在云里穿梭,明明暗暗。她的目光并不在我身上。那里的水边有另一个人。他拉着匹漂亮的大青马。他的马比我的小红马雄健漂亮多了。这就是那位青甲的武士,我看到他那高挺的鼻子在上唇投下一道明显的阴影。我以前没有注意到他眼睛里的怒气消散掉的时候,其实很英俊漂亮。她早知道他会在那儿似的。“谢谢你带我过来,你可以自己回去了,好吗?”她用手温柔地推我。其实她不用推我,我也知道啦。她要找的人是他啊。“我夜夜都在这里等你,等得岩石都要开裂了。”他说。“嘘——别说了。”她说,掉头又看了看我,“小兄弟,你快走吧。别跟任何人说,好吗?”我拉起马掉头往营地里跑去。这里离营地有二十来里地,我的小马跑起来要一个来时辰呢。如果跑得快一点,夜宴还没有结束,我还能吃上刚下架的烤鹿肉呢。等我赶到营地的时候,时间刚刚好,鹿肉冒着扑鼻的香气,而且没有多少人和我抢它。他们许多人喝得俯卧在地,或者仰面朝天地躺着,还在高呼畅饮。跳舞的女人们已经不见了。现在是那些男人们自己在跳,他们光着上身,把酒倒在自己的身上,舞动着光亮亮的刀子在跳。我在烤鹿架那儿远远地看到那名短眉毛的黑甲武士走到吕贵觥的身边俯身说了些什么,吕贵觥铁青着脸走到自己的金帐里,然后又急匆匆地走了出来。他走得太匆忙,撞翻了一位侍女端的汤盆,他那件漂亮的金线缎衣上洒满了鲜美的汤水。侍女低低地叫了一声,跪了下来。吕贵觥转身怒视她,打了个手势,我看到几名黑甲的武士拥上来把她拖了出去。他的眼睛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也许还有惊慌。我想,他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无所畏惧,这也是个可怜的男人呢。营地里似乎变乱了。那些光膀子的青阳汉子被急匆匆地摇醒,只有蛮舞人还在继续喝酒和睡觉。青阳人骑上马,他们脸上都露出生气的神情,几队骑兵分左右轰隆隆地跑出了营帐的辕门,还有些骑兵就在营地里乱跑,碰到还站着的人就扑上去问什么。一匹铁甲铿然的马慢步跑过来,把地上的草叶踢到空中。马上那个凶恶的虎豹骑兵按着鞍,探下身来喊道,“小孩,你看到什么人出去了没有?”“他们在吵什么呀?”云罄骑着她的小白马跑过来问我,“原来你也没睡着,正好我也睡不着啊,我们一块去湖边玩吧。”“我不去。”我说,挥鞭打开她伸过来的手。云罄委屈地哭了起来。我那一鞭子敲得大概重了点,不过我还是没有理她,而是打着小红马飞跑了起来,一边跑我还一边踢它的肚子。它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