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登台不过三支香的光景,此刻天色尚早,师叔不如再添一盏香茶。不知怎地,我觉得此地的茶叶格外的香醇,比之太虚宫强了不知一倍,真不知道师爷是怎么选茶的。”左坷煞有介事地打着岔。“这茶也算好?那是太虚宫的人没见识,下次等我收到好茶给你们拿上一担两担,长点见识,别让人家笑话。”公孙行骄傲地说道,不知不觉,便被左坷引到其他事情上去了。北看台之上的气氛明显比东西两座看台更加轻松,这座看台上坐着皇室,金沙的将军们,以及管理擂台的战修和文职官员。莫说战修,就是这些没有修为的文官也都是见多识广之辈,至少表面上不露出惊讶的神色。柳一生不断摩挲着手中一块碧玉的貔貅,貔貅双眸血红,那种颜色仿佛在天地间不存在一般。今天这场斗法让他感慨良多,突然感觉到自己老了,而世间后起之秀却层出不穷。龙川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优秀,让他隐隐起了一丝爱才的念想。身旁右手边的太子柳石涧紧盯着擂台上那团黑色的锁链,一言不发,脸上的表情如同冰霜一般。柳一生转过头,端详着这个自己子嗣之中第一个步入元婴的儿子,问道:“你在想什么?”柳石涧依然端详着擂台上发生的一切,默默说道:“儿在想自己年轻的时候修为能否达到这等的高度。”柳一生莞尔道:“你现在老了吗?”柳石涧转头,低眉恭顺道:“不老吗?在凡人之中,能活到百岁之人,已经算很老,很老了。”“可我们是修士。”柳一生补充道。“我这百年时光中,用来修行的时间占去十之六七,饶是如此,还有许多外丹的辅助才到达此等境界。若是普通修士,说不得九成的时间都用在修行上了。就算活的五百年又有什么用呢?”柳石涧言语恭顺,可话语间却有自己的想法。

“你整日在想些什么?”柳一生感到错愕,不料自己的长子居然有这样一番言语。柳石涧为父亲斟上一盏茶,碧绿的茶叶在茶杯之中浮沉不定,他缓缓说道:“父亲,我常常想上苍让修士来到人间的意义。难道真的要做这世间的主宰吗?”“不然,又如何?”柳一生问道。“石涧不才,认为修士来到世间的唯一意义便是守护,为了守护这一方生灵存在,如果生灵不在,我们也没有存在的意义。”柳石涧声音低沉地说道。柳一生听得目瞪口呆,他不知道儿子怎么会有这样一番匪夷所思的想法,看着柳石涧清癯的面庞,他喃喃说道:“在金沙,好好做你的储君便是对这方生灵最好的守护。”柳石涧正要答话,只听得擂台上传来山崩地裂的一声巨响,两人急匆匆看向擂台。只见那个黑色的巨大锁链球似乎突破了重重剑壁,急速地向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