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先行官船,画栋雕粱的庞大楼船壅塞了多半个河面,甲板上布满了身穿鸳鸯战袄,手持长戟刀戈的虎贲军。大寨主这回是开了眼界,后续的船队行了半个时辰还没走完,黄河泥沙不断,孟津一带虽每年掏挖,却还是水浅,这种大型官船过河,每艘便需百名民夫拉纤,这些自沿岸征召来的纤夫在秋日里还光着脊梁,精赤着上身,躬弯着身体,肩顶着纤绳前拉,口中齐喝着“嘿呦呦,嘿呦!”的号子,号声铿锵带力,雄壮悲亢。大寨主挑起了拇指,不赞伊王的排场,对着拉绳喊号的黄河纤夫,道了句:“好汉子!”也不知官船何时过完的大寨主,百无聊赖之下,买了坛烧酒,便在河边小摊上边喝边逛,行了几十步,却见到前方围拢了一批人,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可怜……真苦啊!”的议论声。贪看新奇的大寨主扒开众人,挤进去一看,见一年轻女丐,破衣乱发,头插草标,污泥满身的坐在岸边,双眼无神的看着河面。脚前的地上摆了张发黄的旧纸。入过私塾的孟义山怎能不显显本事,瞪着双眼,看起了纸上的字迹,只见一笔娟秀的楷书写道:小女子偃师人世,年方十八,先父为当地秀才,因母病向县中顾大户借下纹银八十两,如今父母双亡,无力安葬,求有仁翁善长,义助小女还下八十两欠债,将我父母下葬,小女子情愿将自身卖与恩人,为奴为婢,在所不计。难女李清儿泣血而立“哦!原来是卖身葬父啊!”大寨主嚷了出来。“是呀!卖身葬父,好可怜呀。”一个慈眉善目的白发老者道。一名贼眉鼠眼的汉子在旁对那老者坏笑道:“嘿嘿!她可怜,王老实,你日日烧香拜佛,怎不发发慈悲,将他买回做老婆,没准老树开新花,给你生个胖娃娃!”

“哈哈!是啊!王老实将他买回去吧!”众人哄笑道。那老者脸上被臊得通红,全身气得发抖,却又不敢还嘴。一个脸擦厚重水粉的半老徐娘对那汉子叫道:“我说刘三,别他娘瞎起哄了,平日老实到了我那里都是一文钱掰半花,就是把他那柳州棺材本卖了,也置不起这么贵的老婆。”那老徐娘上前一步,拍了那女丐一下,叹道:“这世道,不让人活啊,方圆百里谁出的起八十两买你?就是有,这价钱都能买四个丫环了,好姑娘,你听我刘妈妈的,我出十两,你拿去还个利息,多延些时间,到我那留香院做上两年,包你还清欠债,穿金带银!”孟义山暗道:“这臭婆娘,太也下作!”就像没听到那留香院里刘妈妈的话,那女丐还是一动未动的瞧着河面,怔怔出神!那刘妈妈又讲了两遍,见那女丐连理都不理,臊了面皮,对那女丐脸上吐了口吐沫叉腰骂道:“你这接客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