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初晚向北郊道上的新月(第2/5页)
儿遭败,但亦不想你枉送性命。请自保重。”他的话是对方觉闲而说的。方觉闲心里一阵激动:他几乎是不为什么原因的,要杀他的儿子,而梁斗还是告诉他应注意提防的事。梁斗已飘然而去。这时候,也许是夜晚将临了,西边的一角艳阳,令人残艳而不安。那几位江湖上的青年子弟,也不知为了落暮寒鸦,还是目睹两个前辈高人的分手,心里像有一块铅,喉咙有一股郁闷,都难以舒泄。所以一时间他们都没有说话。唐甜是颓然呆在暮色里,其实她的眼珠在转动着,向南,那远去飘然出尘但亲切的背影,向北,那巍然高大但孤寂的身影。唐甜忽然用力咬了咬唇,抛下一句话:“你们等我一阵子,我去去就来。”她似乎决定了什么事,如风而去。他们都不知道她要去干什么。在初晚,向南的郊道上,一弯新月如钩。唐甜稍微踌躇了一下——只稍稍那么一跺足——她立即决定了她的方向。向北追去。北方是地眼。唐甜很快就追及了地眼。她追近了这位年高时再次悟佛明性的高僧背后,已气喘咻咻。地眼转过身子来,等她。所以他看见一弯新月,就在那奔来的女子头上。而唐甜抬头也看见,那新月的光芒,照在地眼大师的脸上,那么慈祥,那么霭祥,一点也不象昔日江湖上所传闻的钢指铁腕、杀手无情的南少林寺监。唐甜哭了。地眼惊异地发觉这气喘不已的女子,满眼是泪,便问:“女施主有什么事?”唐甜抬起眼,她没有唐方那黑白分明的眸子,而且是单眼皮,可是仍有一种说不出的妩媚,在笑的时候,而现在是一种令人抚然的凄楚,在泪光中。她惶惑地看着地眼。地眼皱了皱眉,心中默念了一声佛号,再次问:“什么事啊?”
唐甜用手抚理乱鬓,隐然有汗。“大师,我心依然妄息不止,则请教如何解脱?”地眼笑了。他的双目,闪耀新月的清辉。“……四祖道信,十四岁时,到三祖僧璨处求情,说:‘愿和尚慈悲,乞与解脱法门。’三祖说:‘谁缚汝?’他说:‘无人缚。’三祖说:‘何更求解脱乎?’他便于言下大悟。”唐甜仔细聆听着,也不知怎地,或许是因为一阵晚凉的风吹过吧,也或许这才奔得太急促,她“嘤咛”一声,竟然绊倒了下去,跌向地眼大师的身上来。地眼忙双手扶起。唐甜却依在这高僧的身上。地眼心里一阵乱,唐甜是个很美丽的女子,全身就似糖做的。晚风吹送来的气息,和她奔走流过微微的汗息,都令一个君子无法不动心,何况唐甜很恰当地把脸埋在胸襟里,而胸脯的柔软也微触地眼的臂膀。地眼急长吸一口气,偏偏吸入的是唐甜身上的微香,他猛张目,只见一弯新月,清明莹亮,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