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了过去,庞一霸怪叫了一声,跳了起来,一面跳,一面叫:“别、别、别动手……我死了,我死了就是,别杀我孩子!”他一面说着,一面扬起手掌,眼中淌着血泪,看着他的孩子,戾气都化成了慈祥。关贫贱一直呆在大师兄之殁的伤悲里,乍听如此,才抬头看清了情势。这时庞一霸已一掌拍在他自己的“太阳穴”上,关贫贱嘶吼了一声:“老前辈,你不能死!”全力扑去,扶起他时,庞一霸已油尽灯枯,气息奄奄,伤不可救,喃喃说了一声:“别杀我儿……”头一撇,便咽了气。关贫贱见他断臂浴血,额头稀烂,血肉模糊,宛似身处噩梦,全身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便在这时,听得劫飞劫道:“留着没用,杀了!”关贫贱猛然一醒,正待喝上,寿英已一剑刺人那少年的背心之中去了。

关贫贱只觉内心如刀剜一般,木立不动;这时王憾阳已敌不过秦焉横、滕起义两人联手,趁着庄丁拥进来之际,倏地窜出,转眼逃是得影迹全无。庄丁虽然不断拥进来,但庞一霸既死,徐虚怀等还应付得了,劫飞劫在大家打得好不灿烂时,跃上桌面,高举割下的庞一霸首级,大叫道:“放下兵器,庞一霸已为我们所杀,我们乃奉‘功术院’和‘平一君’来之命平此贼寇,过住不咎,降者无罪,如有逆者,格杀毋论!”这连番喊话,可说大大挫灭了庞一霸子弟兵的斗志,打了一阵,攻不下来,大部分都溜之大吉,部分也停止了格斗,小部分顽抗到底的,则很容易的便被秦焉横等消灭了。关贫贱,却仍是呆立当堂。劫飞劫见大势已定,便走过来,含笑一拍关贫贱肩膊道:“小兄弟,这次你居功不小哩。”关贫贱脑海里一团乱,也不知答些什么是好。寿英、徐鹤龄、饶月半三人见关贫贱居然能以一人之力,击败庞一霸,纷纷都走过来阿谀恭维。劫飞劫在旁瞧了,满心不是味道:庞一霸虽败在关贫贱之手,但实死于自己的部署下。他刚才夸那一句,以为关贫贱会谦逊几句,“这都是劫老大带领之功。”“还不是跟劫老大学的。”谁知这小子一言不发。劫飞劫心里有气,却满脸堆欢,道:“过两天赴平一君处领功,我会大大夸你一番,你等着受赏好了。”关贫贱仍是不答。劫飞劫心里暗骂一声:家狗上锅台不识抬举!青筋在额上一现即逝。寿英瞥了一眼,默默退开,去劝降庞家堡的人:“……你们跟着咱们,银子大家花,乐子耍不完,不跟咱们的,冻死饿死给人打死,谁人来保障你们?还是乖乖跟咱们吧!”一时间,倒有不少人真的留下来。他们都是游手好闲的武林人,旧主人死了,再换一个,也没什么不同,反正忠心的部下都已战死,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