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小初回首看见他眉宇间有些焦切的神色,说:“你不要那烟熏着花树么?”关贫贱还没有回答,小初就扬声叫道:“阿婶,不要烧了。”她的声音在夜色里听来,就像环佩击在驼铃上一般清脆。那阿婶对小初似十分恭顺,应道:“是”关贫贱觉得有些诧异,小初在平家庄只是婢仆,怎会有如此地位,正要启口相问,忽见树上百点白花,点点飞起,如雨落下!那一弯天际的眉月,忽然也飞了起来!在黑夜的长空,弄了一个半弧型,连同点点落花,一齐向关贫贱身上罩了下来!这不只落花!也不是眉月!而是一把弯刀,刀风掠起落花,飞斩关贫贱!

关贫贱呆了一呆,他向来应变奇快,但现在却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软情蜜意满胸怀,乍遇奇袭,竟然忘了应变,甚至一时忘了自己会武功!就在这生死一发间,小初轻轻飘起。她拦在关贫贱身前,月色下,凛然无惧。关贫贱惊喝:“不可”但已迟了,那一刀以雷霆之势劈下,却在小初发上硬硬止住,刀风逼得小初云发向左右飞飘,却未断任何一根发丝。这一刀硬生生收住,比砍下去还要困难十倍!那人显然也尽了全力!那人蒙面,一身黑衣,露出两只精光熠熠的眼睛,正嘶声道。‘你又……”小初仍然拦在关贫贱身前,却缓缓地摇了摇头。那人眼睛露出极之忿怒的厉芒,关贫贱认识这一双眼睛:便是在百花洲上,蒙古人凌辱汉人时,三骑卷至但被巴楞喇嘛连杀两人中剩下的那名使弯刀的汉子!关贫贱喝道:“你!”那人一击不中,目中露出愤怒之色,见小初遮拦着,飞身上树,夜空里似一只白色幽寂的鸟儿,飞掠不见。关贫贱心中有很多疑问,只见小初背向着自己,缓缀垂下了张开的手,她的衣衫透着月色一映,窈窕曼妙,直似一只蝴蝶幻作一个人儿。关贫贱不敢多看,只听小初悠悠问:“关大哥,你常被人冤枉的么?”关贫贱想,适才那人无端端砍自己一刀,便是如此,不觉重重地点了点头。小初又说:“有一天,我也冤枉了你,你会怎样?”关贫贱有无尽的悲苦,却说不出来。小初看着他方正的脸孔。叹道:“那时,也许你会杀了我……”关贫贱觉得不是,正欲分辨,忽听那远处灯火处传来的声音中,忽有一豪壮的声音掺入:“我说平兄,咱们可是整整一十六年没拍过肩膊了!”关贫贱听得全身一震,他震惊的不是那句话,而是说那句话的声音。那正是他师父的声音!于是不禁眉骨一耸,喜道:“我师父来了!”小初毫不讶异,说:“不单止你师父,你师叔师伯,全都来了。”关贫贱道:“那我现在就要过去拜见了。”小初幽幽地道:“我带你去,谁阻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