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射向铁手。

铁手只一个人。

两只手。

──何况。他有一只手正忙得抄住第一“条”瘦神枪!

双拳难敌四手──况且,这一刹间,又如何力抗十六“条”枪!

抗不了。

只手不能遮天,一只手也截不下这漫天蛛丝乱吐般的十六枪!

可是铁手那只手,却抄住了柄大铁枪。

他及时把枪一抖,“虎”的一声,舞了个大枪花。

那是个令人叹为观止的大枪花。

──就连“神枪会”里一众高手也在心里默认,如果不在枪法上浸至二三十年,绝对舞不出这么一记气派过人、先声夺人、威势慑人的大枪花来。

这枪花一舞,战局立刻僵了:

因为孙觅欢“发放”出来的“十六条枪”,全部打着旋儿地给卷在枪杆子上,还打着急结,并急促地消去了力道,每一枚枪尖都像一只倒挂且垂死的蜻蜓。

然后铁手叹了一句:“好个不瘦神枪──只可惜我太胖了。”

他还问道:“你还要教训我吗?”

孙觅欢的脸色极难看。

──世上不是人人都败得起的。

文人难容人,武人小气,自古皆然。

可是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他在这么好的契机中下这么重的手,尚且不能杀了铁手,那么,再打下去,只怕也没有必要了。

也不必打了。

所以他道:“我本来就不必跟你动手──又不是我死了儿子。”

他生气的是孙出烟:

他憎恨孙出烟不及时出手──要不然,三人一齐动手,说不定,就可以一举把铁手放倒,要他授首。

他跟这世间人多数一样:最顾忌也许反而不是敌人,而是不甘心让自己人得利。

孙出烟还没说话,刚才最沉得住气不多说话的孙破家翻着怪眼,一字一句清清晰晰地道:“谁杀了咱们孙家的人,谁要对付我们神枪会,我都不会放过他──不过,就算打不过人家,要在自己的地头里仗人多欺人少,施以暗算夹击,这种事,不是我们山东大口食色孙家子弟所为,至少,我们‘拿威堂’的人不做这种事!”

孙出烟也盯着铁手,眼色里尽是狠色和恨意:

“他杀了我儿子,我会杀他。”他狠狠的说,恨恨的道,“但我要和他公平一战。”

孙觅欢显然有点狼狈,铁手徐徐的道:“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