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们的计划早已胎死腹中——一个火枪手与两名侍从来到镇上,平静地告诉镇长,在天亮之前,这里的每一个镇民都必须离开镇子,去到距离这里十法里之外的一处荒地,哪怕是快去见上帝的老人和还在吃奶的婴儿也不例外,所有敢于留在这里的人都会被视作刺客,被处以斩手、烙铁与五马分尸的酷刑。

“这不可能,”镇长吃惊地喊道:“距离天亮也只有几个钟头了,一些老人和孩子根本走不动,我们也没有足够的马车!而且你让我们离开我们的家,谁来保护我们的财产呢?”

“这不是我们关心的问题,”火枪手说:“我只能建你们尽快收拾动身。”他顿了顿,“就像你说的,距离天亮只有很短的时间了。”

“你们还说你们的国王是个仁慈的人呢!”镇长愤怒地说。

火枪手笑了:“你也说这是我们的国王,”他伸手点了点帽子:“等到你能够看到我们的旗帜的时候,我们的士兵就要进入镇子了,我希望那时候这里已经空无一人——我也是一个仁慈的人,镇长,希望你对你的民众也足够仁慈。”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留下又惊又怒的镇长。

无论这个法国人是在虚言恫吓或是真心劝诫,镇长都赌不起——卡纳克镇上的人口还不如巨石阵中的巨石多——这些巨石原先据说有一万块,经过数千年的风吹雨打,人拖马拽(附近的民众把它们当做免费的石料),已经只有三千根不到了。镇民也只有两千多人,但就像是镇长说的那样,里面有老人,病人,孕妇和孩子,别说十法里,就算是一法里他们也未必能够靠着自己走到,而且那处荒地就是从卡纳克伸向基伯龙湾的一处半岛,路上布满粗糙的砂砾与荆棘,没有平坦的道路,也没有淡水和食物。

镇长一边叫喊着仆人,让他去召回自己的儿子与亲眷,一边懊悔忘记了去问问那个火枪手,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回来,但如果是为了保证国王不受侵扰,那么那些法国人可能只会逗留很短的时间,无论如何,他们还是得带上充足的补给,但这样,镇子上的车辆与马匹更是捉襟见肘。

他忧心忡忡地望着钴蓝色的天空,现在是晚上八点,已经是大多数人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等待入眠的时候了,他的仆人举着火把跑了出去,然后更多的火把被点亮了,散向四面八方,整个镇子都从朦胧的睡意中苏醒了。

随之而来是哭叫与诅咒,这个时代的人们可不比现在的人们,他们几乎从不离开自己的家,除了出海,到码头做事之外,到距离几百尺之外的教堂去做弥撒或是去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