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凡尔赛的流民,他们又是他的佃户,又是他的士兵,而且多数忠心不二,但墨尔法这才说要去寻找一个对血誓婚约有研究的朋友,就恰好找到了这么一个——他猜墨尔法是不是有意借此向自己的朋友伸出援手,说真的,若是如此,他不会太气恼。

戎刻表现的比墨尔法更谦卑,他摘下尖顶帽,向着国王深深地鞠躬,就像是一个凡人,被允许起身后,他将帽子握在手上,“您的眼睛里有着一些疑问,殿下,我想您或许以为墨尔法欺骗了你,是的,当时我的情况确实已经刻不容缓,但他绝对没有徇私,我正是您要找的人,若是要追究,他顶多是选择了我而不是其他人而已。”

“难道对血誓婚约有着研究的人在里世界很多吗?”

“应该说,对所有我们能够读到的东西,有着深刻研究的人很多,虽然血誓婚约不会公开放在书店里售卖,但,这是家族用来限制那些有能力的人的最好手段,而且听上去……相当美好,一些年轻人只是因为爱情,就毫不犹豫地将这根坚实的锁链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戎刻耸耸肩:“我就是其中的一个笨蛋,我用了五十年的时间来研究血誓婚约,想要解除它。”

“能吗?”

“说实话,最好就是别做这个尝试。”

“但我有个想法。”

“爱情?”

路易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

……

玛利的心情从未那样愉快过。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似懂非懂地知道,她被送出里世界,来到她并不喜欢的宫廷里,是为了缔结一门好婚事,她会成为一个公爵或是侯爵的夫人,为自己的家族在表世界争夺一处落足之地,于是那时候她就想,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嫁给路易呢?

她和路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并不愉快,路易给她留下了冷酷与严苛的印象,但这样的印象在凡尔赛,以及圣日耳曼昂莱的时候,又迅速地浅淡了下去,当时为了避免国王与流亡在外的英格兰公主亨利埃塔产生不被期待的感情,她被插入到两者之间——不,应该说,她与国王的亲密往来获得了正式的允许,虽然她的父亲与叔叔都不甚赞成。

因为当时的国王只是一个傀儡,即便成为王室夫人,玛利也不会拥有太大的权力,甚至没有权力。

但随着相处时间的增长,玛利却深深地陷入了对路易,而不是一个国王的眷恋之中,和路易相处的时候,玛利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完整的人,而不是曼奇尼家族的小姐,或是女巫,又或是马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