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就抬抬手,让火枪手们允许他通过,来人正是塞巴斯蒂安·沃邦,他还是上尉,不过谁都知道,他在佛兰德尔与荷兰的战役中功勋卓著,又是一个极端的保王党,所以国王对他信任异常,现在虽然没有立刻拔擢,但等到战事结束,他们回到巴黎的时候,这小子必然会飞黄腾达。

沃邦上尉当然不会忽略这个让他倍感荣宠的细节,他在距离国王还有十来步的时候就开始迫不及待地行礼,在人们的印象中,像是沃邦这样擅长堡垒、工事与水利建设这样的人,应该相当古板和内向,事实却并非如此,他有些时候浮夸到连路易都有点吃不消——像是现在,就算是巴黎最俏皮的风流人物也不会像他这样,几十尺的距离,他是一路翻飞着帽子,以各种各样的方式鞠躬,按肩,碰胸,就差摩膝盖、点脚……过来的,菲利普吃吃发笑,国王瞪了他一眼。

“万分荣幸!”沃邦高声叫嚷道:“我的陛下,万分荣幸!您是来看望您的士兵么?”

“我只是想来散散心,”路易说:“但如果不妨碍,我很愿意去见见我的士兵。”他这么说,是因为在战场上,很少有将领或是军官会欢迎一个与战事无关的人在他们身边晃来晃去,尤其是路易身为国王陛下,身份高贵而特殊,他在场很有可能会让人觉得受到了无谓的束缚,但沃邦是什么人?他还在孔代亲王麾下的时候,就毫不犹豫地站到了国王这一边,蒂雷纳子爵又在如何对待国王这方面给他上了一课,必须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沃邦上尉的战场秀几乎都成为一个约定俗成的节目了。

他可以说是将战场视作了一出宏大而真实的剧目,而国王与随从的大臣就是他的观众,他是编剧,也是指挥,虽然有时候也需要和别人合作,但他必然会竭尽全力,让国王欣赏到最华美壮观的演出——他抓住了国王的马缰,充当了引导人,将国王的马带下丘陵,蒂雷纳子爵与奥尔良公爵紧随在后,其他人——这时候就要看他们对自己的认知有多么正确了,大臣和随从犹豫着,最后勇敢地跟上来的人只有寥寥几个。

荷兰地形最大的特点就是平坦,它的国土大多都在海平面三尺之下,整个国家只有一座山脉,也就是瓦尔斯堡山,高度还不足九百尺,而这座山脉正在阿纳姆的北方,阿纳姆与奈梅亨之间依然是一片平原,只有少数起伏的丘陵,因此沃邦的阵地几乎没有任何掩蔽和遮挡,除了沃邦新造的矮墙与堡垒,他牵着国王的马走向壕沟间的平地,因为还未开战,所以壕沟上方每隔一段距离就搭着木板,以便搬运弹药、食物与其他补给